必须承认,与日行数千里的大神们不同,“安全第一!能不走夜路决不夜行”一直是我的原则,即使我也算有过超过15万公里的自驾旅行历程,风霜雨雪的艰辛路程不在少数。但持续12小时以上的驾驶经验并不多,今天对我来说应该是绝对意义上的LONG DAY!
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提醒自己稳定情绪,不停的做着深呼吸。“你发愁,或者坦然,那曲就在那里,不近不远;你赶快,或者慢点,路总有尽头,不急不躁……淡定、冷静、安详……”
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风咆哮着夹带着雪粒顺势进入燥热的车厢,寒冷但新鲜的空气让我头脑清醒了许多。“JACK——JACK——”手台里传来拖着尾音的声音,“你靠边点,我——要——超车,我——到前面——带路。”说话慢吞吞,车速却迅疾无比,风雪中一道白光冲我身边掠过,是小朱的“发现4”!
到那曲入住的时候已是次日零点。
这一天,行程1000公里,历时18小时。下车时已精疲力尽。小朱提着我沉重的背包,把我送进房间。入住的地方号称那曲最好的酒店,却连空调都没有,房间阴冷,不亚于室外。趴上床,倒头就睡着了。
此前两小时发生的一切,有种恍惚如隔世的感觉。安多到那曲途中的某座小山,海拔4566米。风雪早已停歇。万籁无声,天边一轮微缺的明月在夜空的云彩中慢慢行走。淡淡的月光照在国道109的烂路上,一支由三台路虎一台牧马人组成的车队寂静而迅速的前进着。进入安多检查站之前,姚哥不停在手台里询问海拔和距那曲的距离(队伍里只有我和鲨鱼有海拔仪和最新导航)。我知道,姚嫂严重的高原反应,已使姚哥的内心无比急躁。
电话响了是鲨鱼,“JACK,人困马乏,要不到安多住下吧!”为避免姚哥情绪上的不适,鲨鱼特意不用手台,给我打了电话。原本今天的目的地是那曲。此刻我脑子似乎清醒了很多,鲨鱼是个自信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计划,况且在那曲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完成,但身为领队的责任感促使他必须清楚所有队友的想法,他的决定才能让每个人信服。
“最好还是按计划到那曲吧!否则才开始,一切就改变了!”我说,“我没问题,主要是姚嫂和战神,安多4800米啊,能扛得住吗?”“明白了!小战应该没问题,现在呼呼睡着呢!”鲨鱼回答。
紧接着手台嘈杂了几下,鲨鱼的声音也有点沙哑,“姚哥,前面就是安多,马上可以休息,海拔4600多,能行吗?”鲨鱼故意少说着海拔,我理解那是他期望在心理上给姚哥姚嫂一种放松的暗示。“姚哥,能抄收吗?”
“抄收抄收!”姚哥声音明显带着焦躁,“到那曲还有多少公里?海拔多少?”“差不多一百公里吧!”我抢着回答,“海拔大概4200米,感觉会好很多!”我故意把行程和海拔都往下减了不少。“一百公里?那不很快到了?不去安多,赶紧跑吧!”姚哥说,“否则,明天不是还得去那曲?”其实姚哥不清楚,虽说那曲是鲨鱼计划中第一个休整和补给的站点,但从路线上说,进大北线,从那曲出发,会走一段回头路,反而安多更为顺当。
跟鲨鱼说起这些,但这个有着更多实战经验,头脑缜密的车友大神认为,虽说会有一段回头路,但把那曲作为休整地利大于弊:从2700米的格尔木休整,对大家适应高反意义不大,此其一;其二,那曲条件远高于安多,作为补给和休整更为合适;其三,万一有队友因为高反退出,那曲的交通更加便利!
后来的事实证明,鲨鱼的判断是正确的。此后到那曲的这一百二十多公里中,姚哥几乎每隔10分钟会询问一次我剩余路程,出于心理暗示,我的回答总是比实际少二十公里,姚哥会立刻哑着嗓门欢呼,“快了快了!这不马上到了?”
每隔二十分钟,鲨鱼也会通 下海拔,同样会比实际低了50米左右,姚哥总是自言自语,“怪不得又舒服很多!”哎,这看似憨厚的姚哥,其实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儿!
(镜头切回那曲)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邻床的小朱已经出去。窗外阳光明媚,室内依然阴冷无比。虽然裹着两层棉被,我还是浑身冰冷,冻的簌簌发抖,头也疼得厉害!心里一寒,完了!我也有点感冒了,可别发烧啊!在床上蜷缩着,直到中午小朱他们回来才硬撑着起来。在路边一个小川菜馆简单的午饭。
姚嫂留在了房间,看来还是在高反。战神表情有点忧郁,显然心里非常矛盾。上午他去了酒店的诊所吸了氧,高反好了许多,但测出来心律过高,医生建议他不要再进高海拔的地方。看着我的脸色不好,小战让鲨鱼给我也测了心律。“心跳122。”鲨鱼松开我的脉门。“你得好好考虑了!”战神关心的说,“心律快在高原会致命的!”我心头一凛,不进大北线?这次也半途而废吗?不行!我一定要进大北线!我暗暗下了决心。
“下午你和小战一起去诊所再打个吊瓶以后再说吧。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留一天。”鲨鱼脸色很自然,看不出着急的样子。“别担心,别担心!”姚哥乐呵呵的说,“嫩嫂子还在酒店躺着呢。不行就再留一天。下午我们去买菜准备物资,你和小战去诊所!”
后来小战还是没有和我一起输液。在去年高反同伴输液的那家小诊所,我再次测了心律,128!还是很高,感冒还引起了低烧。医生给我开了退烧针,并输液补充营养和治疗感冒。他问我要不要吸氧,我坚决的拒绝了!
战神似乎也下了某种决心,坚持不再医治,先行离开了诊所。病房里有暖气,输液的时候,我抱着脏兮兮的被子沉沉的睡了。从诊所出来时,已是下午四点。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或许是睡了觉暖和过来,我感觉神清气爽,头不再疼,身体似乎也轻松许多。
高原的阳光依然炽烈,把两侧藏式门楣的平房和时有藏民走过的街道组成一张曝光过度的鲜艳照片。鲨鱼坐着小马带我去补胎,路上告诉我,他们刚送走了小战。我输液睡着的时候,小战最终决定不再和队伍一起前进,搭乘去拉萨的火车走了。
善良和好胜的他认为自己身体跟不上,进大北线或许会拖累大家,于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出。“姚嫂呢?”“本来还以为姚嫂也会去拉萨,不知道姚哥用什么法子把她留下了!”
小马是在昨天上午在青藏线上被扎破的。前面又是修路,我们驾轻就熟的下了道口,开始又一场的越野竞速。这次加入“路虎车队”,一路没少被路虎们拿小马提速慢之类的说事,而我一直用“到烂路上我们再绝高低”来应对。几次越野路面,小马果然不输路虎。我正得意,就听姚哥呼叫,“JACK,JACK!左后胎!左后胎!你的左后胎好像有问题!”
与此同时,仪表盘上的胎压警告灯亮了!靠,爆胎了!这可是小马生平的第一次爆胎!
当时海拔4300米左右,从满满的后备箱里倒腾出液压千斤顶,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大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帮忙换胎。姚哥蹲下身顶车,卸胎,换胎,上螺丝,动作娴熟,别人居然插不上手。三下五除二,这些在我看来高难度的动作,他却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更厉害的是他在高海拔的地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站起身居然脸色平和,宛如平时。
晚上早早吃了晚饭,回酒店分别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将进入我魂牵梦萦的大北线!也是这天,风哥的队伍进入阿尔金山的无人区。可等待着这两支来自遥远东方的队伍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
(未完待续,下一章:一错再错)
行咖之海边的JACK
—————————————————
每一次旅行,都是一次平凡中的不平凡。缘聚自由精神,人文情怀的自驾车友大咖,分享他们的旅途故事及心情感悟。让行咖的每一份精彩与我们在路上相遇,一起前行。
声明:本站部分文章内容及图片转载于互联 、内容不代表本站观点,如有内容涉及版权,请您尽早时间联系jinwei@zod.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