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为王钧正在专心作业
图二为幸福的一家人
图三为退休的王永民 (左)来到儿子所在的工区
“2009年10月1日,我和父亲特意到宝塔山上照了一张合影,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王钧看着压在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兴奋地说,“看,这就是宝塔山隧道!父亲修路我养护,作为一名普通的养路工,确保线路安全畅通是我们献给祖国的最好的礼物。”
41岁的王钧是延安工务段甘泉线路车间延安线路工区的工长,他从小在工区长大,跟随父亲王永民从陕南一路辗转北上到达陕北。“在我的记忆中,宝塔山就是延安,父亲就是铁路。”王钧如是说。
两代人的宝塔山情结要从1986年说起。那一年,王永民从部队退伍后来到铁路工作,先后转战阳安线、西延线、神延线,最终来到了心中的圣地——延安,成为了一名地地道道的陕北铁路人。
“那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就自己动手搭简易毛毡房,有时候冬天实在冻得不行了,只好去周围老乡家租房子住。”王永民坐在工区门前的台阶上,出神地看着暖阳照耀下的钢轨,打开了回忆的闸门,“当时的工作就是铺轨,我们没日没夜地干,心里憋着一股劲,累了就睡一觉,第二天又精神饱满地上线路了。”
令这位在铁路工作了35年的 “老革命”最引以为荣的,就是自己主动请缨参加了旧宝塔山隧道的修建任务。这条前前后后修了整整3年的隧道,见证了他的汗水和青春。
上世纪90年代,没有液压捣固机、没有电动捣鼓镐、没有齿条起道器……王永民跟其他职工一起,背着干粮、肩扛洋镐、手提铁锨,8人一组,打着12.5米长的钢轨,一步步地丈量着2201米的隧道。烈日炎炎,他们头上搭着防暑降温用的毛巾,肩膀上的血泡被坚硬的钢轨反复打磨,黄胶鞋下是烫得吓人的道砟;数九寒冬,隧道中呼啸而过的穿堂风刮得脸生疼,干活出了一身汗,但猛地一脱衣服又觉得冷,还得时刻提防钢轨发生断裂。
“儿子小时候经常问我,为啥每天都要出去干活。我告诉他,宝塔山隧道修通以后,咱陕北的宝贝就能运出去了,外面的人也能来延安了。”王永民笑着说,“他觉得铁路既亲切又神秘,每次听我讲铁路上的故事都特别专心。”
渐渐地,那个总是趴在窗台上望着父亲背影的小男孩长大了,“成为一名铁路工人”是他的理想。
王钧18岁时的一天中午,家里人正在吃饭,王永民兴奋地冲进门来,对儿子说: “铁路上正在招工,你有机会来铁路上干活了。”通过考试后,王钧正式成为弥家河工区的一名养路工。巧的是,该工区也是父亲王永民工作的地方。从此,父亲成了他的同事和师傅。
“你虽然被录取了,但别小看养路工这份工作,工作时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你一定干不好。”刚开始时,王钧对父亲的叮咛并不在意,他对父亲说:“我从小就看着你怎么干活,这点事情难不倒我。”
培训过后,王钧来到了父亲亲手铺就的线路上。轮到自己干活了,王钧才发现,平时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工具此时仿佛有千斤重,而线路又是那么漫长。“那一刻我才知道父亲有多厉害,也明白了他对我的嘱咐。”王钧回忆说。
巡查线路是每个养路工都要经历的“生死坎”。王钧记得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自己背着巡道包,扛着扳手,刚走到隧道口就被里面漫无边际的黑暗吓得两腿发软。 “现在如果不敢进,以后可咋办!”他在洞口徘徊了一阵,终于硬着头皮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
那些平日里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的轨枕仿佛在跟王钧开玩笑,时不时冒出一根拉杆差点把他绊个跟头。安静的隧道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鼓足勇气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隐藏在道砟里的老鼠在作怪……为了给自己壮胆,王钧提高嗓门,一路吼起了 《信天游》。反复唱了几遍后,终于见到从洞口传来微弱光亮,于是他加快脚步,一边想着 “这也没啥”,一边向前飞奔。
王钧在养路工的岗位上渐渐迈向成熟,而王永民却在2005年迎来了自己铁路生涯的终点。退休的那一天,王永民带着儿子最后一次走近宝塔山隧道,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将自己随身携带多年的 《养路工》一书送给了他。王永民对儿子说:“记住,这条路得来不易、意义重大,你必须要养护好。”
冬季的延安寒冷异常,最低气温达到零下20多摄氏度。旧宝塔山隧道由于渗水严重,洞壁、洞顶年年结冰,严重影响了铁路行车安全。每年11月底,王钧都会带领工友拿着梯子、铁锹、冰镐开启为期3个多月的 “破冰之旅”,累计行程达240多公里。
如今的新旧宝塔山隧道列车通过量都已大幅提升,到春运期间,列车通过量更是有增无减,确保铁路生产运输安全成为王钧最大的牵挂。王钧常说,如果因为我们的线路出了问题,导致陕北的煤运不出去,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冷冷清清,我真觉得没法面对父亲。
为了让工区的其他人都能回家过年,王钧已经连续6年主动值班,除夕之夜他会把一家老小接到工区,大家围坐在一起剪窗花、围炕花,把栩栩如生的 “宝塔山”贴在窗上、挂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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