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恒光
今天兰台和大家聊一聊第一代“红旗轿车”。
其实关于新中国汽车工业的问题,兰台已经聊了很多了。
本来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但是无奈还是许多朋友依然坚持认为“红旗”轿车就是“国货之光”,那么兰台只能继续和大家聊一聊这个话题了。
首先来说,兰台不是“一汽”、“二汽”出身,也不是“汽车人”,在造车问题上是外行。
但是“一汽”、“二汽”有许多领导干部都先后出版了回忆录或者是接受过采访,兰台所说的事例以及数据,都是根据“一汽”、“二汽”领导干部的回忆录以及他们的访谈录的。
换言之,兰台文章里的事例以及数据都是有史料支撑,并不是兰台胡说八道的。
兰台主要采纳的史料包括“二汽”技术副厂长、中国汽车工业公司总经理陈祖涛的回忆录《我的汽车生涯》、20世纪80年代“一汽”副厂长、轿车部门负责人范恒光先生在2017年接受《汽车商业评论》杂志采访时的访谈。
范恒光先生1951年从上海国立高机毕业后,被华东工业部领导作为留苏培养对象暂留人事处工作。52年末到大连工业俄专留苏预备班学习,后因华东工业部撤销,他于1953年6月转入一汽俄文班。1954年赴苏联实习,回国后进入一汽生产调度处工作,曾担任过一汽轿车厂厂长和一汽副厂长。
可以说,范先生一辈子就在和“红旗”轿车打交道,所以他的访谈应该说是第一手资料了。
而按照范先生的说法,第一批“红旗”轿车压根儿就不是工业化生产的产物,是“手工”制造的产物。
那时没有图纸,大家对轿车都不太明白,就把样车拆下来研究,照着葫芦画瓢,基本是抄。……红旗时,首先遇到的是技术质量问题,我们一面认知,一面设计,一面画图,一面攻关。当时遇到的问题确实太多了,从液压挺杆到轴瓦,从高油泵、凸轮轴到刹车,几乎没有一项没问题。
这里兰台岔开说一句,其实就制造业而言,从0到1并不困难,比如第一代“红旗”,原本新中国并没有轿车的技术储备,“红旗”轿车是属于硬上;根据陈祖涛先生和范恒光先生的说法,第一代“红旗”轿车完全是按照“手工化”不计成本的产物。
以第一代“红旗”轿车的发动机缸体为例,根据陈祖涛先生的说法,当时发动机缸体合格率只有3%,也就是手工浇注100个, 废97个。
但是,即使这样,第一代“红旗”轿车还是在不到5个月时间生产完成了。
这就是从0到1。
但是,红旗轿车一直到1981年停产,都没能完成从1到100的转变。
第一辆红旗
原因就在于手工化生产和工业化生产中间巨大的鸿沟。
“一汽”上上下下可以依靠奋力拼搏,用不到5个月时间造成第一代“红旗”,但是“一汽”上上下下没有办法依靠奋力拼搏就能提到第一代“红旗”发动机缸体的合格率。
因为工业化生产需要机器浇注缸体,但是这种机器当时国内根本生产不出来。
只要是依靠手工,那么发动机缸体合格率很难突破10%,因为人力有时而穷,很简单的道理。
许多朋友说劳斯莱斯还是手工铸造呢,但是手工铸造和手工铸造有巨大的区别,劳斯莱斯的发动机、转向系统、刹车系统可不是手工铸造的,合格率更不是3%。
工业化生产
事实上第一批“红旗”质量问题很大,按照范恒光先生讲述,第一批“红旗”大多送给了中央领导们,但是领导们用了一段时间都都把“红旗”转送给其他单位了,原因就是“红旗”质量太差。
当时范恒光就是负责进京“送车”的人,他对后来这批“红旗”的命运了如指掌:
李雪峰是8号车,后转给中央工业部。林枫是9号车,后转给机关事务管理局。吕正操是12号车,1961年退回一汽,后转给鞍钢。彭真是25号车,后转给天津外轮。李先念是26号车,后转给机关事务管理局。贺龙是34号车,后转给总参招待所。同时转交给总参招待所的还有叶剑英的19号车、聂荣臻的35号车。
当时一机部的部长段君毅还批评“一汽”,问红旗怎么这么多质量问题?首长们都用不住?
当然,兰台不是批评“一汽”,更不是批评“红旗”不该造,但是兰台想说明的是在汽车制造领域,从0到1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保质保量的从1到100.
在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生产线之前,“红旗”只能保证从0到1,根本做不到从1到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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